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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摘|饒恕的超自然大能 第十三章:愛是恆久忍耐

文/克里斯.韋羅頓

「爸,我想我的婚姻完蛋了。」「我立刻知道,傑森現在的人生面臨重大考驗,他的心支離破碎,所盼望的遲延未得,他已經快走不下去了。他們的婚姻觸礁,他們生命中所共有的一切都支離破碎的灑滿了全地。」

一個寒冷的二月天,傑森來辦公室找我,滿臉驚恐,好像剛撞到鬼一樣。這兩個月以來,我(克里斯)因為大女兒的精神崩潰,已經搞到焦頭爛額,實在沒有力氣再聽到任何壞消息了。傑森頹廢的坐在沙發上,整個人垂頭喪氣。

泛紅著眼眶,他對我說:「爸,我想我的婚姻完蛋了。」

「不可能,兒子!」我抗議說:「神可以解決任何困難。」

「爸……爸爸,你不瞭解,我想海蕾有別的男人。」:

我覺得全身血液好像都衝到腦袋,努力抑制著自己的眼淚,我不讓自己哭出來。我頓時心神不寧,整個人陷入焦慮。

我不禁懷疑:「他們如果離婚,我三個小孫子要怎麼辦?」「我愛這個媳婦就像自己的女兒一樣,她怎麼可以背叛我兒子?」「她有個這麼好、這麼愛她的丈夫,怎麼還會愛上別的男人?」我心想或許我早該想到會有這樣的問題,因為幾個星期以來,傑森不斷告訴我他們的婚姻有問題。

我知道他們接受婚姻輔導已有一段時日,但似乎他越想贏得她的芳心,她就跑得越遠。那天當傑森在我辦公室說這些事時,我立刻知道,傑森現在的人生面臨重大考驗,他的心支離破碎,所盼望的遲延未得,他已經快走不下去了。他們的婚姻觸礁,他們生命中所共有的一切都支離破碎的灑滿了全地。

我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兩個月前,海蕾才剛陪我到荷蘭服事,在幾千個群眾面前,我們一起在講台上服事,她滿有能力。我不禁懷疑:「如果她一直有婚外情,上帝怎麼還會這麼使用她呢?」我心裡有好多疑問,另一方面我也想努力安慰心碎的兒子。

我雙膝跪在他面前,將他整個人抱在我懷裡。我無話可說……無論我說什麼都無濟於事。我只是這樣抱著他,抱了好久,再次肯定的告訴他,我們全家人會陪他一起度過難關。

大部分時候我們躺在床上睜大眼睛,難以入眠,眼淚成河,淚水沾濕了我們的床榻。痛苦日益加深,就像一場惡夢,我們卻一直醒不過來。

眼前的日子對我們來說十分艱難。雖然我曾有過悲慘的童年,三歲父親溺斃,接連被兩位繼父虐待,但以前我從未經歷過這麼大的痛苦。即使到現在,言語仍無法表達我深切的遺憾。接下來的幾個月,事情接二連三浮出檯面。

深夜妻子和我雙雙精疲力盡的爬到床上,傷心如潮水湧來,我們迫切渴望神和周遭人的幫助。我探索自己的靈魂,希望可以找到支撐家人的力量,但我的心完全崩潰,我沒有能力鼓勵任何人,更無法鼓勵我自己。大部分時候我們躺在床上睜大眼睛,難以入眠,眼淚成河,淚水沾濕了我們的床榻。痛苦日益加深,就像一場惡夢,我們卻一直醒不過來。

海蕾正式離家的那一天,傑森打電話來,問我說可不可以把孫子帶到我們家,讓我們一起告訴他們爸爸媽媽要離婚的消息。我回答說:「當然可以,帶他們過來,我們一起告訴他們這個消息。」我想要安慰我的孫子,幫助我的兒子,但小時候與梅開三度的母親對話的記憶,卻一直盤旋在我腦海中。二十分鐘後,他們出現在我家門口,我整個人的心沈了下來,我不知道他們要怎麼面對這樣的事情。

我們一起坐在爐邊,圍成一圈,傑森很緊張的把這個消息告訴孩子。以利亞當時八歲,他站起來,跑到我這裡,整個人投入我懷中,無法克制的大哭大鬧:「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蘿莉當時六歲,整個人靠在我肩膀上默默啜泣。他們的眼淚沾濕了我的衣襟,我努力想找話來安慰他們。艾文當時只有四歲,他的神情悲傷,但他還無法完全瞭解「離婚」所代表的意義。那是個可怕淒涼的夜晚……只要一息尚存,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

他不是真的在問我是否喜歡他的母親,而是在問我他是否能愛一個做那麼多錯事的媽媽。白天我會說光明正大的好話,但到了晚上,卻私下在心裡餵養關在鼠輩亂竄的地窖裡那隻憤怒的怪獸。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心裡有多麼苦毒。

我們家一片愁雲慘霧,日復一日,週而復始,在每一個轉角處,似乎都有更多的悲傷痛苦等著我們。七月底,我們知道海蕾外遇的對象拋妻棄子,搬去和海蕾同居。再過不久,我們發現海蕾懷了對方的孩子。痛苦的匕首深深刺入我們的心,這場惡夢似乎還不會結束。

八歲的以利亞似乎很快就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無法改變,他感到憤怒和困惑。但誰能責怪他呢?他看著自己親生的母親過著和他過去所受的教導完全背道而馳的生活,他只求內在的平安,當面與海蕾和她男友衝突,讓他們知道他不同意這種生活方式。但大人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所以他就變得更沮喪。

有一天以利亞坐在我車上,他那一天異常沈默,好像心事重重。幾分鐘的沈默後,他轉過頭來直視著我的雙眼,他說:「爺爺……爺爺,你喜歡我媽媽嗎?」熱淚盈眶的他深深透視著我的心。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不是真的在問我是否喜歡他的母親,而是在問我他是否能愛一個做那麼多錯事的媽媽。時間在那一刻凍結,我努力想為我們兩人找出一個正確答案。我知道聖經的答案是什麼。聖經中講到饒恕的經文就像是真理戰場上行進的士兵一樣,一條又一條掠過我心頭,但現在不是在上聖經課,也不是在做哲學探論,現在是我孫子努力想從苦毒的牢籠中掙扎出來,好讓他能安慰他的弟弟、妹妹,接納他的母親。

最後我終於帶著顫抖的嘴唇說:「以利亞,如果我們只能愛我們喜歡的人,那我們算是什麼樣的人呢?我當然愛你媽媽,我是她曾經有過唯一的父親,我會永遠愛她,不管她做錯了多少事。」

以利亞泣不成聲的說:「爺爺,我也是,我也愛她!」

這時就像有人開了香檳一樣,他的臉龐突然發亮,眼中重燃熱情的活力,眼眸閃閃發光。這個人曾傷害他,傷害他最愛的人,但他可以愛她。他知道就算她沒有改變,他也能真正愛她,他已從那樣的綑綁中出來。對於這個背叛他的人,他可以自由的愛她。他知道他終於可以再活過來。

我的孫子們所上的基督教學校就在我們的教會的建築內,海蕾每星期有兩天放學後會來接小孩,行使她的探視權。我經常看到她坐在車子裡等孩子放學,她的車就停在我辦公室旁邊,我通常假裝沒看到,盡量眼神不要和她接觸。每次只要一看到她,憤怒、背叛、怨恨、困惑的感覺,全都一湧而上。

因為她,我有三個月的時間虛弱的躺在沙發上對抗焦慮和沮喪。她毀了我的家,而且坦白說,我真的很恨她。我不想和好……我要她被懲罰……我巴不得她死。當然我很小心,不讓這隻可怕的怪獸從靈魂的地下室跑出來。白天我會說光明正大的好話,但到了晚上,卻私下在心裡餵養關在鼠輩亂竄的地窖裡那隻憤怒的怪獸。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心裡有多麼苦毒。

我知道我一旦開口說出「海蕾,我原諒你」,我就放棄了懲罰她的權利。這意思就是說她以後可以自在的過幸福的日子。

有一天我剛好在停車場和人說話,海蕾剛好把車開到我前面。我相信她沒看見我,等到看見時,已經來不及了。我看著那部車停在大約距離我一百英呎的地方,在眼神交會的那一刻,我心裡浮現各種複雜的感覺,我裡面天人交戰,憐憫和怨恨,交戰不已。我整個人僵在停車場裡,我想要逃,但我的腳卻不聽使喚。

我們彼此對視了彷彿有一世紀之久,車子的門突然打開,海蕾從車裡出來,站在駕駛座旁邊。她在那裡站了幾秒鐘,然後突然向我跑過來,她越來越靠近我,我的心跳得好快。整件事情發生得太快,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反應。在我還來不及走人之前,她整個人投向我的懷抱,把頭埋在我懷裡,淚水奔騰,弄濕了我的衣服。這一刻真是天人交戰,我理智上恨她,但情感裡卻愛她。我的理智叫我把她推開,懲罰她,但我的心卻渴望擁抱她,原諒她。

她哭著說:「請你……請你饒恕我!我毀了我的家,我毀了我的人生,我毀了傑森的人生,我讓我的孩子心碎,我背叛了你和媽媽,你有可能饒恕我嗎?」

一個月以前,我才幫助以利亞克服他對母親的苦毒,提醒他耶穌所說的話:「你們若單愛那愛你們的人,有什麼可酬謝的呢?就是罪人也愛那愛他們的人」(路加福音六章32節)。在教導以利亞要愛他母親時,似乎很容易,但現在輪到我,我需要饒恕她,愛她。

我向來不是個會隱藏自己感覺的人。感覺不好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假裝好。我知道不管那天在停車場發生了什麼事,我一輩子都要帶著這樣的記憶活著。講道時,我常講神的恩典,祂赦免我們的罪,使我們的靈魂甦醒,醫治我們的心病,這一切都不是我們配得的。我想到耶穌在被祂自己所餵養、醫治和釋放的那群人所背叛時,祂是什麼感覺。當祂從十架上親眼看見這一群祂衷心所愛的人喊著說:「釘祂十字架,釘祂十字架」時,祂是多麼的痛心。耶穌的話迴盪在我腦海中:「父啊!赦免他們;因為他們所做的,他們不曉得」(路加福音二十三章34節)。

我知道我一旦開口說出「海蕾,我原諒你」,我就放棄了懲罰她的權利。這意思就是說她以後可以自在的過幸福的日子,即使她曾毀了我的家,傷害了我的孫子,背叛了我的兒子,況且她在和那個男人發生外遇時,那人的妻子還懷著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她也毀了那個家。因為海蕾的自私,勾引了他父親,那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

海蕾不值得我們原諒,她應該受懲罰!我的理智這樣告訴我。但我不也是應該受懲罰嗎?我不是還在作罪人時,基督就饒恕我嗎?

我心裡出現重大轉折,我裡面突然出現對海蕾極深的憐憫,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而來。前一分鐘我還在怨恨她,但後一分鐘我卻為她心痛,為她傷心。我感覺到她的痛,我瞭解她不知要如何收拾爛攤子的那種感覺。

聖經的經文變成軍人一樣,我的心是那個戰場。過去在講台上講得那麼釋放、流利的經文,如今卻在我靈魂的戰場上對峙。老實說,我不知道我希望何方得勝。我希望饒恕這一方得勝,海蕾從此可以自由的過幸福的日子呢?還是我希望公義得以伸張,海蕾一輩子活在她自己的選擇所鑄造的牢籠裡,永不得超生?饒恕的原則,以前我似乎覺得它很清楚,但這一刻卻因我的環境、感覺和想要報復的心而變得模糊。

如果我看到海蕾和她男友幸福快樂的過日子,而我兒子卻因失去妻子而悲悲慘慘的過一生時,我會有什麼感覺?原諒海蕾是否意味著背叛我對兒子的忠誠?如果讓海蕾知道我愛她,她會不會因此覺得自己所做的事其實並沒有那麼嚴重?這些問題像手榴彈一樣在我心裡一個個爆炸。事實上,在前幾個月,我已經假想過這種情況可能發生。每次想到可能有機會和海蕾不期而遇時,我心裡就無比的焦慮。

最後,我心裡出現重大轉折,我裡面突然出現對海蕾極深的憐憫,這種感覺不知從何而來。前一分鐘我還在怨恨她,但後一分鐘我卻為她心痛,為她傷心。我感覺到她的痛,我瞭解她不知要如何收拾爛攤子的那種感覺。

我想像她努力想要爬出那個遍滿污泥的深坑,她的手指都在流血,臉上蓋滿塵土,頭髮濕答答的披在頭上,她伸手求援。我站在那裡看著這個美麗的女子被深深綑綁在自己的破碎裡,我心裡大惑不解。我伸出我的手,抓住她的手,我全身沾滿了鮮血和塵土,我想將她從坑裡拉出來。但讓我最感動的是,當她看見我伸出手要幫助她時,她臉上的表情。她的眼眸充滿了盼望,猶如在說:謝謝你願意弄髒自己的靈魂來拯救我的生命。

那幅異象結束,現在我知道我該做什麼。我張開雙臂抱住她,輕聲對她說:「我原諒你!海蕾,我原諒你。我愛你就像我自己的女兒一樣。」當我抱著海蕾,輕聲地對她說仁慈的話時,她抽泣得更厲害。

她不停的說:「對不起,對不起,真對不起!」

「一切都會越來越好。」我裡面充滿了信心,我這樣對她說:「我們會一起度過這個難關。」我輕撫她的髮絲安慰她。

在我們心中,我們都知道,他們的婚姻徹底結束了,但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當她需要我們時,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我和凱西隨時都會幫助她。隨後的幾個月,我們去探訪海蕾好多次,我們的關係慢慢恢復,神重新點燃我們對她的愛。

【本文出自AsiaforJESUS  亞洲青年誌第15期P.5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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